陈伟霆从沙发上立起来,小麦色的皮肤看不出害羞与否,不过听他的语气倒是毫不心虚似的。整了整自己的衬衫慢悠悠地开口:“相思病没有,焦虑症倒是真的。”
“穗表姐,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。”
“李家小的那位和沁表妹可是要被棒打鸳鸯了,你的机会可就来了。”
他的姐弟看他,用一种极崭新的眼神,仿佛他已经脱胎换骨重新做人。他被看得赧然,急急拿了份报纸将头埋到后面。
何穗笑起来,笑声清越如山涧溪水。
“果然,阿霆只要一想到景家,话就跟着多了。”
“焦虑症?什么焦虑症?”屈楚萧茫然道,他依然在一下一下摆弄着台球杆,无聊得很。在座两位都不甚会打,球友已被长辈拖出国旅行,只剩他一人独享台球桌。
何穗刚要对牢表弟开口,就听得上头段伯声如洪钟,悠悠传话下来:
“开饭啦,小朋友们!”
真是二十多年如一日。
三人眼神交流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何穗将红酒一饮而尽。
“走吧。明天那位仿佛我们都欠她钱的祖宗就来了,看你们还吃不吃得上安稳饭。”
当然知道说的是谁。
“每个人,性格不同。”陈伟霆一板一眼道,难得为表妹说句话。
何穗脚步一顿。过几秒又如常上了楼,空余一句——
“她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屈楚萧微叹一口气。
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众人却只得见王谢堂前燕,朱门酒肉臭。
每次来聆岚面对穗表姐的我,都太难了。
转念一想,沁表妹比自己难得多,又呼出一口气。